小国学网>故事>像爱妈妈一样爱她

像爱妈妈一样爱她

收录日期:2025-08-08 06:03:59  热度:7℃

接到她的电话,我愕然。

她说:“惠明,家里农活忙完了,我想去你那里住—段时间,帮你带带小宝……”

她并不知道,军子离世前一个月,我们已经离婚了。也就是说,作为军子的母亲,她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年前,军子爱上了别人,强烈要求离开这个家开始新的生活。我伤心、愤怒、怨恨,却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还没来得及把离婚的事告诉家人,军子就出了车祸。

我还是以妻子的身份送走他。在殡仪馆,她边哭边说:“军子走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可怎么办啊……”她不知道,其实军子早就走出了我和小宝的生活,只是这一次的方式,太彻底。

我决定永远不告诉她真相,就让军子把这个秘密一起带走。

办完军子的丧事,她在我家住了几天,每天给我们做丰盛的饭菜。小宝吃得很欢,我却吃不下。她劝我:“惠明,农村有句老话:生死由命。军子走了,你和小宝可得好好生活下去!”她的河南口音很重,很多时候我听不大懂。做她的儿媳妇那些年,除了隔两年春节时回去住两天,每月按时寄钱,和她真正的交流并不多。

送她回去时,我塞了一些钱给她。我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给她钱了。

倒是她先开了口:“惠明,以后别再给我寄钱了。你爹妈走得早,没人替你分担,现在还自己带着孩子。生活比妈难多了。”那一刻,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

知道她平安回家后,我再没给她打过电话。我请了专职保姆照顾孩子,自己把更多精力放在工作上。

没想到,她竟然又要来了。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或者说是无法抗拒她对我的好。

她带了很多行李来,竟还有冬衣,我心里一怔:难道她打算长住下来?

她在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沓厚厚的钱递给我:“惠明,妈给你带了一点钱,是妈多年攒下的。”

“妈,我们不缺钱用。这些钱您还是自己留着花吧!”我将钱推开。

“怎么不要?我给我孙女的!军子走了,奶奶不管她谁管?”我抬头看见她眼里满是泪,“惠明,我知道军子是个混蛋,是他对不起你们……”

我愣了。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些年一直往肚里吞的委屈和泪水终于发泄了出来,我是多么想找人诉说内心的无奈,却没有人真的懂。

“军子他大哥跟我说军子有了别人,我当时真想抽他!可他离我那么远,他也不听我的。听说他出了事,我心里又疼又恨,这是报应啊!”

“妈,他不是!”我哭着打断她,“其实我早不怨他了。我愿意他好好活着!”这是军子去世后,我们第一次提起他。那一晚,我们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她说:“现在妈来了,妈要好好照顾你们!”

那场眼泪,彻底释放了我心底的悲痛和哀伤,整个人渐渐轻松起来。她就这样驻扎进了我的生活。她把保姆辞了,全身心地照顾着我和小宝。这样一住就是两年,连她最心爱的庄稼都丢掉了。

有时候,我想劝她回去,可又舍不得,索性装聋作哑,她不说,我就不提。

转眼,小宝上学了。开学那天,我和她一起送小宝去了学校。那天晚上,她坐在我身边,我把遥控器递给她:“妈,您想看什么自己调台。”

她摇头,若有所思,片刻后跟我说:“妈想回去了!”

我有些意外,转头看着她:“您怎么忽然要走?小宝习惯跟着您生活了。”

“傻孩子,妈不能老住在这里,你还年轻,遇见合适的人还是要嫁的。妈相信你会遇到一个比军子好的人,你是个好妻子、好媳妇……”她的目光,倔强而慈爱,我知道她主意已定。我伏在她的腿上,眼泪浸湿了她的裤子。

她走了,在陪了我和小宝两年以后,坐着火车离开了。她用两年时间抹平了我离婚和丧夫的伤痛,也分担了我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因为有她在家里做支撑,我有了更多精力去应付工作,升职加薪的军功章里有她—半的功劳。

我每晚都会拨打一个曾经放在电话簿里却很少拨打的号码,然后和小宝抢着跟她说话,一说就是大半个小时。

我爱她。这辈子,会一直爱,像爱妈妈一样。

猜你喜欢

  • 谁对身边的美熟视无睹

    ?”一声脆响,师父长叹一口气又长吁了一口气,心头一阵狂喜,甚至顾不上向周围从遥远的山凹汇聚来听他弹琴的乡亲们说声抱歉,甚至顾不上带上徒儿就一个人向城中的药铺匆匆赶去。 当他满怀虔诚满怀期望等取草药时,掌柜的告诉他:那是一张白纸。

  • 有钱人,是否活得更舒心?

    美国一家网站曾向网民有奖征集聊天话题,要求是,该话题大家必须愿意聊且又难以找到答案。帖子发出后不久,就收到500多个题目,剔除掉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之类的老生常谈,最后选出这么一个话题:有钱人,是否活得更舒心?提供这个题目的人叫托

  • 谁是残障

    1971年8月的深夜,那晚要回家时正下着雨。 我开车开到一条少有人走的路时,狂风骤雨击打着我的车子,突然手上的方向盘猛然一震,车子失控突然偏向右边,同时我听到可怕的爆炸声。 我奋力把车停在湿滑的路边,想到整个情况便愕然不知所措,我不可能独立

  • 一张汇款单

    日子被有限的薪水打磨在仅能维持温饱的状态,任何一点奢侈与享受都跟我挂不上钩。我背着从夜市上买来的廉价的革皮包,一身套装是一个亲戚嫌旧送给我的,我不买化妆品,不做头发,除了工作和学习,我不敢有一丁点多余的嗜好,因为那些都需要钱。 9月,我收

  • 生命没有过渡

    老师笑了笑:“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么‘久’呢?”我说:“等拿到学位回国教书或工作,都已经三四十岁了呢!”老师说:“就算你不去德国,有一天,你还是会变成‘三四十岁’,不是吗?”“是的。”我答道。老师停了停,又接着问:“你想通了这个问题的含义了吗?

  • 行善

    当过重的船身骤然倾覆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也如当时的场面般混乱。他的耳边充斥着惊慌失措的哀号、尖叫和哭泣。他看到许多双绝望挥舞的手,和渐渐随着水流沉浮远去的头颅。他根本来不及细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在一种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奋力划开水流。当他精疲力竭

  • “门后是什么?”对于卧室中的另一扇门,她从未见他打开过。而她越好奇,他越卖关子,总是含糊地回答:“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 “什么时候?” “当你离开我的时候。” “傻瓜,永远不会。” “那就让它成为一个美丽的谜。” 但是,她终究厌倦了,她怀

  • 只有十岁

    那天,我嫂子盖尔突然毫不隐讳地说:我今年就要50岁了,你也要40岁了。”这话还真让我有点儿害怕!我一直在隐瞒我的年龄,不敢如此大胆地宣布自己的岁数。幸运的是,当时在场的外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盖尔刚刚介绍给我的贝蒂。她已经是奶奶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