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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少的羊群

收录日期:2025-08-08 05:58:59  热度:10℃

前序:村长为了招待县长向永叔借了一只头羊黑三儿,答应会给他羊钱的;后来,妇联主任以帮永叔介绍一位姑娘认识为说辞又借了一只羊来招待县长,村长说羊钱先欠着,等村里大棚的事忙完了一并给永叔……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长许下的承诺却迟迟没法兑现,这让永叔伤透了脑筋。永叔在村里从来都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别的人家早就放弃了牧羊这项历史悠久,在现在看来稍显落后于时代步伐的旷日持久的需要无数耐心和细心的伟大事业,可是永叔却放不下羊倌的鞭子。要说起牧羊这事来,永叔表现出来的热忱要比找媳妇大得多(妇联主任言而无信的行为让永叔把对妇联主任的怨气发到了找媳妇这件事上:找什么媳妇啊?像我这样条件的有哪家姑娘看得上呢?年纪这么大,靠牧羊得一点微薄的收入,又脏又累……哎,反正都快打了一辈子光棍了,还妄想什么呢?)

这项伟大的事业也算是祖上留下来的一点财产,永叔的父母逝世后,永叔就很自然地成了小羊倌。虽然刚接手的时候他才18岁,可是从小和羊群一起长大,也看惯了父亲放羊的技能:长鞭指引下的头羊总是关键。这也难怪永叔对黑三儿的死耿耿于怀。永叔对黑三儿付出的心血绝不少于对自己的孩子(如果他有孩子的话)。头羊黑三儿的待遇自然不同于普通的羊,当寒冬时,窗外的风凛冽地刮着风,永叔的小屋却烘得暖暖地。这时永叔总是会给羊圈里多添些干草,要是冻坏了小羊,永叔会茶不思饭不想的伺候它们的。在安置好了其他羊的温饱问题后,永叔总是会把黑三儿带到自己的小屋,那里舒服的就像天堂。有时候大雪一下就是几天,羊群就会一直呆在羊圈里,就算出去活动,也难以觅得美味。放羊也就失去了最初的意义。永叔是一个勤劳的羊倌,冬天还未到,他就早已储备了足够羊儿过冬的干草。干草虽远没有鲜草可口,但是羊儿们却不挑食,也许是陕西艰苦的环境容不得羊儿们的任性,温饱无忧地度过漫长的严冬就很好了,而这一切都得感激永叔的辛劳工作。下雪天道路上全是积雪,天寒地冻,永叔也懒得出去瞎溜达,茶余饭后,自言自语或是对着黑三儿说说话,都是些有的没的,天上地下的乱扯一气,也许是真的无聊到极点了吧!说得累了,永叔开始迷瞪着眼睛了,恍惚间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笑得好开心,来年的羊崽产的特别多,漫山遍野的全是,黑三儿在羊群前面高昂着头。黑三儿听得累了,开始学永叔迷瞪着眼睛了。永叔虽然一直打光棍,可是他活得自得其乐,小日子简单朴素但也算幸福。这或许是知足常乐的缘故吧,心里的踏实满足是最大的幸福。

永叔对黑三儿的感情可见一斑。村长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把永叔生命里重要的精神寄托活生生地拔除了。永叔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黑三儿的残骸也永远地埋在了北山坡上了。一抔黄土掩尽前尘,仨俩野草从此相伴。想到这儿,永叔又是一阵心痛。又是悲从中来,他什么事都不做,独自坐在黑三儿的坟头自言自语,就像黑三儿活着的时候一样。

生活还是得继续,羊群失去了头羊的带领显得很凌乱,永叔的兴致也不高。张三、李四偶尔会过来和永叔聊聊天,话题也总离不了家长里短,离不了羊,离不了永叔的心伤。这两个闲来无聊爱乱出主意的家伙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碰到永叔的痛处。永叔很是无奈,张三、李四的教唆常常让他有想去找村长评理的冲动,可是本性中又有着与生俱来的懦弱与奴性,还是再"等等“吧,他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日子过得很慢,对于一个苦于等待的人来说。事实上,日子自己过得却很快!转眼间,村里的大棚就建好了。那些早已不再牧羊的村民早眼巴巴地等着大棚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点什么改变。永叔却很淡定,甚至有点恐惧,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这个村子虽说小,但是每个人的心却不是贴的很近,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按照惯例,村子于每月初召开村民大会,群计群策解决村中大小事务。大棚建好后,召开村民大会更是迫在眉睫。承包问题,管理问题,销售问题,太多的问题纠结在一起,不是哪一个甩惯了长鞭的羊倌解决的了的。每个月的这个时候,村里总是很热闹的,有制造热闹的,有看热闹的。像这样的没有共同目标的大会开来开去,无非是瞎胡闹。利来利往,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往往在这个时候总会有个宣布为了村民大众的共同利益的人物站出来,这个人我们也不必介绍了,想想就知道,准是那个村长。村长不是官,当起来却很畅欢。在关键时刻还是要发挥关键作用的。无一例外,村民大会到最后还是牢牢团结在村长的领导之下。大会决定:大棚分配是件很重大的事,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幸福,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幸福,请区长、县长过来指挥工作是很必要的。请县长来这么个小村子简直是屈驾啊,不好酒好肉的招待哪像话呀,小林子,去永叔那儿牵几头好羊来,让全村老小和区长、县长一起乐呵乐呵!这个主意好呀,有吃有喝还有大棚分,村长的英明决定一致通过。村民大会开到最后却和永叔这个最没关系的人扯上了很大的关系。村长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他越来越伟大了,这次联合起全村的人去要永叔的羊。要羊这项艰巨的任务又落到了小林子的身上,他又要打头阵。永叔也不是好对付的人,上次要不是妇联主任的帮衬,他小林子恐怕连根羊毛也带不回去。小林子这次变乖了,他不再是单枪匹马闯龙关了。他发动全村老少齐上阵。事实证明小林子的策略转型很成功,永叔意志很不坚定,经不住大家伙的软磨硬泡,很快投降了。小林子带着战利品--三只羊很得意地回去报告了。全村的庆贺宴如期举行,推杯换盏,很是热闹,县长他老人家也很高兴。不过最高兴的要属村长了。把县长哄得高兴是要有能耐的,全县那么多的村子,为什么县长单独对我们这个村子如此钟情,还不是我的功劳吗?这次艰巨的工作做好了,县长对我的印象肯定会更好的,来年的换届有望了,村长沉浸在自我的遐想中。说到另一边,永叔没有参加庆贺宴,因为这事压根就和他没关系,只是因为小羊硬把他扯进来了。再说,他视为己出的小羊如今成了刀俎上的美味,他伤心还来不及,哪有闲情逸致去参加庆贺宴?这样的大场面从来都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何必去找那份嫌气呢?

庆贺宴完了,永叔的小羊一如既往地一去不复返。村长的承诺简直是个美丽的神话,可听不可信,还把老实憨厚的永叔忽悠地一愣一愣的。事过境迁,永叔渐渐平息了愤怒。事不过三,以后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永叔在黑三儿坟前默默地在心里念着。

永叔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欲壑难填!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村长嚣张的气焰更加旺盛。

大棚引起的事就像夏天聒噪的蝉鸣,没完没了。一天,永叔刚从北山坡放羊回来,拿起茶杯正打算喝点水,驱散掉干渴。只见小林子笑眯眯地走进屋里,开门见山地说道:“永叔啊,县长夸你的羊肉很美味。这次他来,村长让我来你这里再借……”还没等小林子把话说完,永叔一阵心紧,手一抖,啪嗒一声,茶杯摔得支离破碎,就像永叔此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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