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学网>故事>插上翅膀飞起来

插上翅膀飞起来

收录日期:2025-08-08 06:26:37  热度:9℃

她其实是个顶怕吃羊肉的人。她不喜欢羊肉的那种羊膻味,每闻到,都有要呕吐的欲望。小时家里人曾把羊肉包在饺子里,哄她说那是猪肉饺子,但她,还是隔了一层饺皮把它闻出。

可傅文喜欢吃。傅文说,羊肉肉质最为细腻,暖胃,对皮肤也好。傅文还喜欢吃羊汤泡面,一大碗羊汤泡面,他能吃得精光,连汤也喝了。

她喜欢听傅文说话,喜欢看傅文说话的样子。傅文其实也就一普通男人,但在她眼里,就是与别的男人不一样,特别是他说到羊肉时,眼里流露出的温暖的光芒让她着迷。她认为,他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热爱的男人。

女人一旦爱上,便变得痴情。她亦是。为了傅文,她一次一次买了羊肉回来吃。第一次吃,她呕吐得恨不得连黄疸都要吐出来。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在一旁看不过了,气得把羊肉全倒进垃圾筒,说:“姐,你干吗自虐嘛!”她却强打精神,又去买了羊肉回来,笑着对妹妹说:“傻丫头,你不懂,这就是爱。”

她“苦练”的结果,是使自己的味蕾完全丧失了对羊肉的抵抗。傅文再来,她可以亲自下厨,为他煎羊排和做羊汤泡面了。每当她坐到傅文对面,看着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一口一口吃掉她为他做的羊汤泡面,她内心里,就充满幸福。

这样的爱情,很温暖,像一碗羊汤泡面,冒着暖暖的气息。她以为可以为他做一辈子的羊汤泡面。但一个冬天过去,傅文却提出分手。分手的理由是,他受不了她身上永远不散的羊膻味。“你除了会做羊汤泡面外,还会做什么?”这是傅文最后扔给她的话。

她愣在春天的阳光下。春天的阳光,散发出花朵一样的光芒,暖暖的,像羊汤泡面上冒出的热气。但爱情,却走了。

再认识一个男孩,她的心,已裹在一层茧里面了。男孩却很喜欢她,请她看电影,请她吃饭,请她去唱歌。她的态度不冷不热,每次男孩说什么,她都微笑着点头说好。只是在吃饭时,却固执地只点一种主食——羊汤泡面。男孩见她点羊汤泡面,也跟在后面点。但她分明看到,当他把第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时,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却恢复常态,很开心地对她说,味道不错。

她生日那天,男孩亲自去菜市场买菜,挽着袖子,在租住的小屋内做菜给她吃。她应约而至的时候,十几平方米的小屋内,满满当当飘着的,全是羊膻味。男孩正挥舞着铲子在煎羊排。看见她,男孩欢欢喜喜地说,“我今天给你烧了羊肉,烤了羊肉串,还烧了一锅羊汤,留着给你做羊汤泡面吃。”

她倚着门静静看着他,就想起那年冬天,她在锅上为傅文做这些。那个时候,支撑她的是爱情。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男孩慌了,以为是油烟呛着她了。忙关了煤气灶,拿毛巾给她擦泪。可那泪却越擦越涌,终于,她说:“我不喜欢吃羊汤泡面,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男孩立即怔住,半天才讷讷道:“天,我也是。为了你,我苦练了两个月。”

心,破茧而出。一个肯为她迁就着吃羊汤泡面的男孩,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她看见,爱情插着翅膀飞来了。

猜你喜欢

  • 小红

    小红是鼻涕的媳妇。小红实在不该做鼻涕的媳妇。小红刚来鼻涕家当媳妇时,寨子里的老九灵就预见过:不是好。迟早会出点什么事。”老九灵善卜会算,十有九灵。老九灵说这话那天,鼻涕正驮着小红从石街走过。鼻涕的两个鼻孔都有鼻涕向外爬头探脑。他

  • 科长

    科长是金鸡寨的人物。其实,科长也不能算是科长。金鸡寨一带的小山村都猫在山的犄角旮旯里,十里八乡也难得出那么一个本来意义上的科长。本来意义上的科长是指县衙门里科局长,那种穿着军便服或者中山装的走路摇来晃去、人五人六的科长。不过,科长仍然是金鸡

  • 见芳邻

    她是我的邻居。她成为我的邻居的时候,我们的楼梯便多了一个滚动的球。我觉得,她像一个滚动的球。关于她像一个球的印象,来自一个清晨的灵感。那天,我早晨散步的时候,听见薄雾里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像球一样滚动。走近时,便看见了她。她是老年扇子舞队的成员

  • 云,洁白轻柔的云,自由自在、飘飘悠悠的云,如同慕云的心,一颗飘然欲飞的心。慕云从《新星》编辑部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蓝天上的那朵云。他在下台阶的时候,身子趔趄了一下。脚被绊着了。自己是不是太轻飘了?他想。应该保持怎样一种步态呢?此刻,他觉得两

  • 水龙吟

    他隐在泥浆房门侧,双眼迸溅着靛蓝色的火星。他勾身,扭颈,瞄准那个黑幽幽的洞。他妈的!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那家伙了。水龙头正对着摄像机的黑洞。泥浆在水龙管里憋压得滋滋人作响。黑洞那幽幽的死光在钻塔、人隙间蛇一样钻来钻去。小斌—

  • 荷包蛋.金

    荷包蛋.金,她的这个外号是我起的。给她起这么一个外号,是因为看了一本外国小说。小说里有个人物叫玛丽.金。我的那些金鸡寨乡亲们,并不认同我给她起的的这个外号:绕口、别扭,怪里怪气的,生分。我曾不厌其烦地向我的几个童年朋友解释、推销这个外号:荷

  • 垂钓

    老人坐在那儿,透过疏落的苇丛,他可以看到大海。海很平静。刀片似的苇叶错落交护,把红的海果冻似的切成了数不清的三角形和菱形什么的。每个三角形和菱形都弹射出一颗又圆又大的血色落日。他觉得这幅画真是漂亮极啦。许多天了,老人一直坐在这儿琢磨这幅画。

  • 长经爷

    长经爷,是我的一个远房曾爷爷。论辈分,应该是我爷爷的爷爷。在金鸡寨,长经爷是唯一个戴瓜皮小帽、穿长袍的人。惟其唯一,长经爷便多了几分神秘与庄严。长经爷很清高。清高的长经爷,从来不会混同于普通的老百姓。每每冬景天,那些上了年纪或者没有上什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