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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入东省残月初上

宋 · 杨万里
秉烛趋省署,两街犹闭门。
素娥独早作,碧沼浣黝盆。
宝扣剥见漆,半棱光剩银。
忽作青白眼,圜视向我嗔。
黑气贯瞳子,侧睨不敢真。
皎然一玉李,前行导征轮。
荧然数金粟,后扈从车尘。
朝鸡传三令,都骑争载奔。
星芒销欲无,月影澹失痕。
金鸦飞上天,吐出红龙鳞。

注释

秉烛:手持蜡烛。
趋:前往。
省署:官署。
犹:仍然。
闭门:关闭着门。
素娥:月亮。
碧沼:清澈的池塘。
黝盆:黑色的盆子。
宝扣:贵重的锁扣。
漆:漆色。
银:银光。
青白眼:责怪的眼神。
圜视:圆瞪。
嗔:责怪。
黑气:乌黑的气息。
瞳子:瞳孔。
玉李:明亮如玉的月亮。
征轮:前行的车驾。
金粟:金色的光芒。
扈从:随从。
朝鸡:清晨的鸡鸣。
三令:命令。
都骑:全城的骑兵。
星芒:星星的光芒。
月影:月光。
失痕:模糊不清。
金鸦:金色的鸦鸟。
红龙鳞:红色的龙鳞图案。

翻译

手持蜡烛前往官署,街道仍紧闭着门。
月亮早早升起,照在清澈的池塘边,她清洗着黑色的盆子。
打开贵重的锁扣,露出里面的漆色,边缘闪烁着银光。
月亮突然变换了眼神,圆瞪着我,似乎在责怪。
乌黑的气息穿过瞳孔,我只能侧目不敢直视。
明亮如玉的月亮,引领着前行的车驾。
几颗金色的光芒,如同随从般跟随着车尘。
清晨的鸡鸣声传递着命令,全城的骑兵争先恐后地奔跑。
星星的光芒逐渐消失,月影变得模糊不清。
金色的鸦鸟飞上天空,口中吐出红色的龙鳞图案。

鉴赏

这首诗描绘了一位官员清晨进入东都(今开封)省署的景象。诗中细腻地刻画了早起的宫女、门前的马车队伍,以及官吏们急促奔走的情形,通过对光影与色彩的精妙描绘,展现了一个朝气蓬勃的早晨场景。

诗人运用“秉烛趋省署”开篇,烛光下官员匆忙赴职,透露出一天繁忙工作即将开始的氛围。接着,“两街犹闭门”则描绘出大街小巷依旧沉睡,只有宫女“独早作”,展现了朝代生活的紧张与悠闲的对比。

在“碧沼浣黝盆”中,诗人细致地刻画了水盆中的清水如同碧玉一般,通过对事物色彩的描写,使读者仿佛能感受到那一份清晨的宁静与生机。

宝扣剥见漆,半棱光剩银”则用来形容官员们的车马队列,其中“宝扣剥见漆”表现了车驾的华丽,而“半棱光剩银”则描绘出阳光照耀下金饰所散发出的光芒,突出了车驾的奢华与光彩。

接下来的“忽作青白眼,圜视向我嗔”中,“忽作青白眼”形容的是宫女因早起而显得疲惫不堪,且似乎对诗人投来了不满的一瞥。这里的描述既表现了生活中的细微之处,也透露出一丝诙谐。

“黑气贯瞳子,侧睨不敢真”则是对前述情景的进一步描绘,通过“黑气贯瞳子”和“侧睨不敢真”,诗人展现了宫女在生气时的神态,既委婉又生动。

随后的“皎然一玉李,前行导征轮”、“荧然数金粟,后扈从车尘”则是对官员队伍中马匹和车辆的描写。诗人通过对玉白色调和金黄色调的对比,强化了场景中的奢华与动感。

“朝鸡传三令,都骑争载奔”展示了一天工作的紧迫气氛,而“星芒销欲无,月影澹失痕”则通过描绘夜色渐退、星辰和月亮逐渐消逝,表现了时间流逝的主题。

最后,“金鸦飞上天,吐出红龙鳞”以壮丽的笔触结束全诗,通过神话中的金鸦吐珠的意象,不仅点缀了朝代生活的辉煌,更寓意着权力与吉祥。

整首诗通过对视觉、听觉和动态场景的细腻描绘,展现了一个充满活力与节奏感的早晨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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