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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惟汝舅在,身世同浮萍

出处:《哭旅儿
清 · 邓瑜
汝生岁甲戌,我时方归宁。
咳名襁褓中,唤汝曰寄生。
外祖颇爱汝,谓儿乃宁馨。
十年一弹指,幸汝渐长成。
可怜妆外家,门户日替零。
今惟汝舅在,身世同浮萍
自恨数太奇,殷殷望诸甥。
谓汝颇挺立,期汝能成名。
胡汝不克副,奄忽归九京。
昨来强慰我,未语先吞声。
吞声更无语,使我难为情。
自我归汝家,汝父贫苦累。
对泣牛衣中,宁敢怨憔悴。
生汝八弟兄,心力亦几殆。
所觊俱有成,婚嫁事完备。
迨我谢世时,送我入幽隧。
了我一生事,辛苦聊自慰。
此愿岂云奢,而竟未能遂。
自从阿加殇,倏忽廿四载。
今汝又继之,天乎我何罪。
汝爷素旷达,痛极转无泪。
况我多病躯,剜此肉一块。
吾衰岂久存,九原汝其待。

鉴赏

这首清代邓瑜的《哭旅儿(其二)》是一首深沉哀婉的悼亡诗。诗人以时间为线索,回忆起孩子幼年时的种种情景,如“汝生岁甲戌”、“咳名襁褓中”,表达了对孩子的疼爱和寄托。孩子在外祖父家中备受宠爱,被视为“宁馨”,然而时光荏苒,“十年一弹指”,孩子却早早离世,令诗人悲痛不已。

诗人感慨家庭的变迁,“可怜妆外家,门户日替零”,只剩下舅父如同浮萍,生活无依。他对自己未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和教育感到自责,“自恨数太奇”,并期望其他的孩子们能够有所成就。然而,孩子的早逝让这些愿望都成了无法实现的遗憾。

诗人描述了自己与孩子的父亲在贫困中相濡以沫,共同承受生活的艰辛,“对泣牛衣中”,表达了深深的夫妻之情。他期待孩子长大成人,有所作为,但命运无情,“胡汝不克副”,孩子的早逝让他痛不欲生。

最后,诗人感叹命运的残酷,短短二十年间,家中接连失去两个亲人,自己也年老体衰,“吾衰岂久存”,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黄泉之下与孩子重逢:“九原汝其待”。整首诗情感真挚,充满了对亲人的深深怀念和无尽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