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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田蔓草结旌旆,农夫尽化为虫沙

元末明初 · 刘基
浙东行人过江左,正值蕤宾之管吹轻葭。
阴气黯黕天地闭,仰面不见扶桑鸦。
谷风哀鸣灌木应,雨脚四垂如乱麻。
崩湍涌溜汩奔会,平地碾齧作臼洼。
便疑桑田变沧海,流水荧眼无津涯。
菅茅披猖黄竹拜,蛙黾狼籍助喧哗。
满路青泥杂陨箨,局缩畏触蛭与蛇。
破瓦荒畦旧市井,荆榛秽奥巢麇䴥。
翠眉蝉鬓转蓬去,颓墙缺甃劫火煆。
善淫祸福不可料,韶艳夭阏令人嗟。
丛祠佛殿总销歇,但见木偶眠泥苴。
前度长洲绝短涧,舆从沾湿水没胯。
寒飔瘆瑟透衣袖,虽有毡盖那能遮。
水边老鹳学人立,鹭鸶侍傍如小婐。
废田蔓草结旌旆,农夫尽化为虫沙
布谷不知时事异,劝耕终日声查查。
晚来雨歇到泾县,只有蒿荻无人家。
县官趋迎入公廨,筋挛骨解肉半麻。
萧条破灶冷灰灺,饥童冻口张唅呀。
滹沱麦饭那能致,新丰酒醪何处赊。
古称悲歌可当哭,莫怪笑谑同儿哇。
夜深月出照庭树,鬼燐一似青莲华。
惊魂遁魄稍归舍,收入志虑无令邪。
愁云苦雾子规叫,起坐更盼羲和车。

鉴赏

这首诗描绘了诗人刘基在浙东过江至泾县的旅程中所见的凄凉景象。诗中运用了丰富的意象,如“蕤宾之管吹轻葭”象征着阴冷的气氛,“谷风哀鸣灌木应”渲染了风雨交加的环境,“破瓦荒畦”、“废田蔓草”揭示了城市的荒芜,“布谷劝耕”与现实的凋敝形成对比。诗人感慨世事变迁,人心不古,连自然生物也似乎失去了生机,如“水边老鹳学人立”、“鹭鸶侍傍如小婐”。生活的艰辛和贫困在“藁荻无人家”、“筋挛骨解肉半麻”的描述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尽管如此,诗人仍试图以“悲歌”排遣愁绪,警示自己要保持清醒,勿被邪念侵扰。整首诗情感深沉,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力度强烈,展现了元末明初动荡时期的社会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