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岁安得有,我今草草三十九
明 · 张煌言
人生百岁安得有,我今草草三十九。
犹忆中原荡赤风,结束辞家岁在酉;银鱼尝挂铁裲裆,金马长悬玉匕首。
江东霸气倏萧条,纯钩锈涩沈枪朽;纵横露布浪飞书,突兀星槎莽犯斗。
风云缩朒帝应嗔,日月膏肓鬼亦吼。
丈夫意气岂勋名,何况文章等刍狗!头颅如许可奈何?慷慨悲歌还自诟。
太史公,牛马走;鲸涎蛟沫日攒眉,虎符龙节凭谁手!揶揄龌龊里中儿,累累黄金窃佩肘。
带砺山河安在哉?五侯空绾龟文纽!自昔英雄多妙年,隆中、圯上相先后。
如彼南阳邓仲华,丹青独画云台右;其人须眉尚宛然,咄咄微躯真敝帚。
古来何代无废兴,雌伏雄飞更某某;上不为富春泽畔羊裘翁,下即为山中宰相天子友。
不见故侯原上瓜,请看徵士门前柳;谁能出处两无凭,踯躅千秋笑鸡口。
莫论兵,且饮酒;今人争羡古人贤,后人亦羡今人否?
犹忆中原荡赤风,结束辞家岁在酉;银鱼尝挂铁裲裆,金马长悬玉匕首。
江东霸气倏萧条,纯钩锈涩沈枪朽;纵横露布浪飞书,突兀星槎莽犯斗。
风云缩朒帝应嗔,日月膏肓鬼亦吼。
丈夫意气岂勋名,何况文章等刍狗!头颅如许可奈何?慷慨悲歌还自诟。
太史公,牛马走;鲸涎蛟沫日攒眉,虎符龙节凭谁手!揶揄龌龊里中儿,累累黄金窃佩肘。
带砺山河安在哉?五侯空绾龟文纽!自昔英雄多妙年,隆中、圯上相先后。
如彼南阳邓仲华,丹青独画云台右;其人须眉尚宛然,咄咄微躯真敝帚。
古来何代无废兴,雌伏雄飞更某某;上不为富春泽畔羊裘翁,下即为山中宰相天子友。
不见故侯原上瓜,请看徵士门前柳;谁能出处两无凭,踯躅千秋笑鸡口。
莫论兵,且饮酒;今人争羡古人贤,后人亦羡今人否?
鉴赏
这首诗是明代抗清名将张煌言所作,名为《岁在戊戌,余行年已三十九矣。抚时感事,遂以名篇》。诗中,诗人感叹人生短暂,自己已届三十九岁,回顾往事,从中原动荡的岁月,到壮志未酬的无奈,表达了对国家命运和个人理想的深深忧虑。
诗人以“银鱼”、“金马”、“纯钩”等象征权柄与荣耀的意象,展现了过去的辉煌,但又揭示了如今江东的衰败,暗示了英雄末路的凄凉。他自嘲功名如同刍狗,意气豪迈却难逃历史的变迁,感慨壮志未酬,身陷困境。
诗中提到的“太史公”、“牛马走”等典故,表达了对历史记录者的敬仰和对自己处境的无奈,同时批评了当世的污浊与权贵的腐败。诗人以“雌伏雄飞”比喻历史的兴衰更替,暗示自己虽不得志,但仍怀有不甘平凡的心志。
最后,诗人以饮酒自遣,表达对世事变迁的豁达态度,同时也对后人能否超越自我,有所作为提出了疑问。整首诗情感深沉,既有个人的哀叹,又有对时代的忧虑,体现了张煌言作为明末遗民的复杂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