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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世世山西士,二十期门从天子

宋 · 宋祁
我家世世山西士,二十期门从天子
始随骠骑破祁连,晚逐楼船下䍧水。
汉北雰雰飞雪暗,海中跕跕翔鸢坠。
归来武库祭蚩尤,得从甘泉参豹尾。
何意一朝兵后期,簿责侵诬属军吏。
黄金纳赎为庶人,白首还家事田里。
结发从军七十战,利镞金痍犹可记。
龙钟虽入玉关门,止呵还遇灞陵尉。
不及金张藉旧勋,七叶华貂长富贵。

注释

世世:世代。
期门:天子近卫军。
骠骑:古代高级将领名。
祁连:山脉名,此处指战场。
楼船:大型战舰。
雰雰:形容雪大。
跕跕:形容鸟儿跌落。
武库:存放武器的地方。
甘泉:宫殿名,代指长安。
豹尾:比喻显贵者的行列。
后期:延误战期。
簿责:文书责罚。
庶人:平民百姓。
结发:指少年时。
龙钟:形容年老体衰。
灞陵尉:官职名,负责守卫。
金张:西汉显赫家族。
华貂:贵族的官服。

翻译

我家世代都是山西的士人,二十岁起追随天子征战。
起初跟随骠骑将军攻破祁连山,晚年又乘楼船南下到䍧水边疆。
汉水北岸雪花纷飞遮天蔽日,海上鸢鸟因风雪坠落。
凯旋后在武库祭奠战神蚩尤,得以在甘泉宫参与豹尾行列。
没想到有一天会因战事延误,被文书责罚,连累军吏受冤。
用黄金赎回自由成为平民,白发苍苍回归乡间务农。
自少年出征七十场战役,锋利箭矢和创伤至今难忘。
虽然老迈进入玉门关,却仍被灞陵尉呵斥。
无法像金张家族那样凭借旧功,享受长久的荣华富贵。

鉴赏

此诗描绘了一位世代为官、军旅生涯的士人的一生历程。开篇便以"我家世世山西士,二十期门从天子",表明其家族在山西地区有深厚的根基,并且自小就与皇权紧密相关。随后"始随骠骑破祁连,晚逐楼船下䍧水",描绘了主人公年轻时随军征战、年老时退居江南的生活转变。

接下来的"汉北雰雰飞雪暗,海中跕跕翔鸢坠",形象地描写了北方严寒与南方水乡的自然景观,以及主人公在这两种环境中的活动。紧接着"归来武库祭蚩尤,得从甘泉参豹尾"一句,则透露出主人公归隐后仍不忘先祖和军旅生涯。

然而,随着情节的发展,诗人却表达了对时局的不满与无奈,通过"何意一朝兵后期,簿责侵诬属军吏",抒发了对战争和官司的忧虑。紧接着"黄金纳赎为庶人,白首还家事田里",则表明主人公最终选择用黄金赎身,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归隐田间。

最后,诗人通过"结发从军七十战,利镞金痍犹可记。龙钟虽入玉关门,止呵还遇灞陵尉。不及金张藉旧勋,七叶华貂长富贵"一系列的描述,展现了主人公对军旅生涯的回忆与对未来的期许,同时也透露了一种对过往荣耀不可复得的感慨。

整首诗通过对主人公一生的描绘,展示了中国古代士人对于家族、国家和个人命运的深刻思考,以及他们在动荡时代中所面临的选择与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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