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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毡闭篷卧,波里任倾侧

宋 · 姜夔
扬舲下大江,日日风雨雪。
留滞鳌背洲,十日不得发。
岸冰一尺厚,刀剑触舟楫。
岸雪一丈深,屹如玉城堞。
同舟二三士,颇壮不恐慑。
蒙毡闭篷卧,波里任倾侧
晨兴视毡上,积雪何皎洁。
欲上不得梯,欲留岸频裂。
扳援始得上,幸有人见接。
荒村两三家,寒苦衣食缺。
买猪祭波神,入市路已绝。
如今得安坐,閒对妻儿说。

注释

舲:古代的一种小船,有窗户,便于观察。
风雨雪:形容天气恶劣。
鳌背洲:传说中的海中大龟背,这里指江中的大洲。
扳援:攀爬、拉扯。
妻儿:妻子和孩子。

翻译

我们扬帆驶过大江,每天风雨交加,雪花飘洒。
在鳌背洲停留多日,无法启程离开。
岸边的冰层有一尺之厚,刀剑难以穿透,影响了船只。
岸上的雪堆积如城墙,洁白无瑕。
同船的几个同伴,虽然处境艰难,但精神振奋,无所畏惧。
我们裹着毛毡,紧闭船篷,任凭船身摇晃。
早晨起来,看到毡子上的积雪,洁白如新。
想上岸却无梯可攀,岸边的冰层又不断破裂。
好不容易攀爬而上,幸好有人接应。
荒凉的村庄只有两三户人家,生活困苦,食物匮乏。
他们买猪祭祀江神,却发现进城的道路已经封锁。
现在能安然坐着,与妻儿闲聊这些经历。

鉴赏

这首诗描绘了诗人乘船沿长江而下的艰辛旅程。他遭遇连续不断的风雨雪天气,被困在鳌背洲达十日之久。恶劣的环境让江面结冰且岸雪深厚,如同城墙般坚固,给船只航行带来极大困难。尽管如此,诗人与同伴们并未被恐惧所压倒,他们裹着毛毡,冒着危险在颠簸的船上休息。早晨起来,看到篷布上的积雪洁白如玉,但登岸的困难重重,需要互相帮助才能攀爬到岸上。

诗人感叹当地的荒凉,村庄稀疏,村民生活困苦,连基本的物资供应都难以得到。他们甚至不得不买猪祭祀波神,以祈求平安,而此时的道路已被大雪封锁。最终,诗人得以安全地坐在家中,与家人分享这段惊险的经历,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家人的深深挂念。整首诗通过细腻的笔触,展现了旅途的艰难与人情的温暖,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情感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