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不动常如如,识得真空方不昧,古往今来镇长在
东宾西饯几时休,生死场中如掣电。
本来真性同虚空,光明朗耀无昏蒙。
偶因一念落形体,为他生死迷西东。
堪叹世人全不觉,死即哀兮生即乐。
不知生是死根由,只喜东升怕西落。
东升西落理当然,休将情识相牵缠。
不信但看日与月,朝昏上下常周天。
生非来兮死非去,无有相因随所寓。
六道轮回浪著忙,真人止在虚空住。
真人住处无室庐,邻风伴月同清虚。
莫谓灵光只些子,包罗法界无遗馀。
法界包罗大无外,密入纤尘小无内。
饥寒灾祸不能加,物物头头归主宰。
一堆尘土百年形,如舟泛水凭人行。
忽朝舟坏人登岸,枯木无主从沉倾。
莫腐莫回顾,万水千江几番渡。
这回到岸好焚舟,不须更说波涛苦。
有缘舟居不居舟,终不虞昨夜风雷撼山岳。
虚空不动常如如,识得真空方不昧,古往今来镇长在。
掀翻世界露全身,尽度众生超苦海。
真空消息非顽空,纵横变化无终穷。
听我一歌空里曲,铁蛇飞上昆崙峰。
拼音版原文
注释
荡荡:形容广阔无垠。宾饯:像宾客一样相互送别。
掣电:形容快速如闪电。
真性:真实的本性。
形体:物质化的身体。
六道:佛教中的六种轮回道。
真人:指修行高深的人。
昆崙峰:古代神话中的高山。
翻译
宇宙浩渺无边际,日月交替如同宾客相送。日月交替何时停歇,生命中生死变幻如闪电般快。
生命的本质本如虚空,光明照耀,没有昏暗。
偶尔因念头化为形体,迷失于生死的东与西。
可叹世人未能察觉,死亡悲伤,生活快乐。
不明白生即是死的根源,只知追求日出而惧怕日落。
日出日落是自然规律,不必让情感牵绊。
看那日月,昼夜交替,环绕天空无尽。
生死并非来去分明,随心所欲,无固定形态。
六道轮回中忙碌无益,真正的存在只在虚空停留。
真人在虚空中无住所,只有清风明月相伴。
不要小看灵光微弱,它包容法界,无所遗漏。
法界广大无边,细微至尘埃都包含其中。
无论饥寒灾难,万物皆受主宰掌控。
短暂的生命如舟浮水上,随时可能靠岸。
一旦舟破人登岸,即使枯木也难自主。
别留恋过去,经历无数渡河后终到岸边。
此岸焚烧旧舟,无需再提波涛之苦。
有缘者或居舟或弃舟,都不畏惧昨夜风雨动摇。
虚空永恒不变,理解真空才能洞察一切,自古至今始终如此。
揭示世界的真面目,普度众生脱离苦海。
真空并非空无所有,而是变化无穷无尽。
听我在这空中的歌曲,铁蛇飞向昆仑峰。
鉴赏
这首诗名为《虚空歌》,出自宋代诗人张继先之手。全诗围绕着“虚空”这一主题,表达了对生命真谛和宇宙本质的深刻领悟。
开篇“虚空荡荡无边岸,日月东西互宾饯。”两句描绘出一个广阔无垠、无边无际的宇宙景象,日月的运行如同宾客般相继出现,生动形象地表达了时间和空间的相对性。
接着,“东宾西饯几时休,生死场中如掣电。”通过比喻手法,将生命与死亡之间的转换比作迅速如闪电一般,不可预测,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表现了诗人对于生死问题的深刻感悟。
“本来真性同虚空,光明朗耀无昏蒙。”两句表达了对生命本质与宇宙之关系的认识,即生命的真实面貌应当如同虚空一般纯净明亮,没有任何污染和迷雾。
而“偶因一念落形体,为他生死迷西东。”则道出了人之所以迷失,是因为受到某种观念或执着的影响,导致了对生命真谛的忽视和误解。
诗中还有一段:“堪叹世人全不觉,死即哀兮生即乐。不知生是死根由,只喜东升怕西落。”批评了世人对于生与死的浅薄态度,他们只是一味地追求生而畏惧死,却不知生死乃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是生命之树上的两个果实。
“东升西落理当然,休将情识相牵缠。”这两句则劝诫世人应当超脱对生死的执着,不应让情感和意识束缚自己的心灵。
接下来的部分:“不信但看日与月,朝昏上下常周天。生非来兮死非去,无有相因随所寓。”通过观察自然界中日月运行的规律,进一步阐述了生命的无常和生死的相对性,没有绝对的来去,也没有固定的归宿。
“六道轮回浪著忙,真人止在虚空住。”这两句则引出了佛教中的“六道轮回”概念,即生命在六个不同境界中不断轮转,而“真人”——即达到解脱的人,只停留在超越生死的“虚空”之中。
“真人住处无室庐,邻风伴月同清虚。”描绘了这种超脱状态下的生活景象,无需物质的栖身之所,与自然和谐共存,达到了与宇宙同步的境界。
紧接着,“莫谓灵光只些子,包罗法界无遗馀。法界包罗大无外,密入纤尘小无内。”则强调了精神觉醒的重要性,认为这种觉醒不仅仅局限于个别之处,而是普遍存在于整个宇宙以及每一个微小的尘埃中。
“饥寒灾祸不能加,物物头头归主宰。”这两句表达了在达到真空状态后,对任何外界的困扰都能够保持不受影响,每一物都回到它本来的主宰之下。
以下几句:“一堆尘土百年形,如舟泛水凭人行。忽朝舟坏人登岸,枯木无主从沉倾。”通过比喻手法,将生命比作一叶小舟,在时间的河流中漂泊,不可预知何时会遭遇风浪而沉沦。
“莫腐莫回顾,万水千江几番渡。”劝诫人们不要执着于过去,也不必对未来忧虑,应当像渡过无数河流一样,将生死看作一次又一次的旅程。
诗尾部分:“这回到岸好焚舟,不须更说波涛苦。有缘舟居不居舟,终不虞昨夜风雷撼山岳。”则表达了对于生命航行到达彼岸后,应当彻底抛弃对生死的执着和恐惧,因为一切相遇都是缘分,不必对过去的苦难有所挂念。
最后,“虚空不动常如如,识得真空方不昧,古往今来镇长在。掀翻世界露全身,尽度众生超苦海。”则总结了诗中对于“虚空”这一主题的深刻理解,以及对生命和宇宙本质的认识,表达了通过这种理解而获得的解脱和力量,可以超越世间的痛苦,将所有众生引领出苦海。
全诗语言流畅,意境辽阔,以“虚空”为象征探讨了生命、时间与宇宙的深奥关系,是一首融合了佛教哲理与诗歌艺术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