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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大化中,万变相综错

明 · 方孝孺
名为不祥器,斯理昔未觉。
及玆困奔走,始叹立论确。
险哉七盘山,羊肠凌巘崿。
三年八往返,颠顿发早白。
此行当盛夏,溽暑逞馀虐。
昼伏避蚊䖟,宵征越林薄。
危桥带褒水,俯瞰波流恶。
凿石劳众工,缘崖搆飞阁。
下扶千柱壮,上倚浮云弱。
怒雷地㡳鸣,悬瀑崖际落。
山中邮传少,过客资凄泊。
劳者务苟安,宁思非所托。
更阑急雨至,洪涛相喷薄。
鬼神助晦冥,天地混磅礴。
病身倦辗转,酣寝绝疑愕。
晨兴霄景澄,林壑还可乐。
有生大化中,万变相综错
所遇听自然,何处匪安宅。
历聘鲁中叟,咏归沂上客。
劳逸命分殊,顺俟安敢择。

鉴赏

这首诗描绘了诗人从褒城出发,经过七盘山岭,最终在一座独架桥阁上住宿的经历。诗中充满了对旅途艰辛与自然奇观的细腻描绘,同时也蕴含了深刻的哲理思考。

开篇“名为不祥器,斯理昔未觉”,诗人以“不祥器”自喻,暗示旅途的艰难与未知,表达了对既定道理的反思。接着,“及玆困奔走,始叹立论确”则表明在实际经历中,对某些道理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同。

“险哉七盘山,羊肠凌巘崿”描绘了七盘山的险峻,山路如羊肠般蜿蜒曲折,直插云霄。接下来的“三年八往返,颠顿发早白”则描述了诗人在这条路上的长期跋涉,头发因颠簸而早早斑白,形象地表现了旅途的艰辛。

“此行当盛夏,溽暑逞馀虐”点明了行程正值盛夏,酷热难耐。诗人白天躲避蚊虫,夜晚穿越密林,展现了旅途中的各种困难。通过“危桥带褒水,俯瞰波流恶”一句,诗人将自己置于危险的环境中,进一步强调了旅途的艰险。

“凿石劳众工,缘崖搆飞阁”描述了为了建造桥梁,工匠们在悬崖峭壁上辛勤劳作的情景。而“下扶千柱壮,上倚浮云弱”则通过对比,展现了桥梁的雄伟与脆弱,同时也暗示了人生道路的不确定性和挑战性。

“怒雷地㡳鸣,悬瀑崖际落”描绘了雷声轰鸣,瀑布从悬崖顶端倾泻而下的壮观景象,进一步渲染了自然界的威力。而“山中邮传少,过客资凄泊”则反映了山中交通不便,旅人孤独寂寞的状态。

“劳者务苟安,宁思非所托”表达了对劳苦者的同情,同时也提醒人们不应轻易将自己寄托于外物。接下来的“更阑急雨至,洪涛相喷薄”描述了夜晚突然来临的暴雨,以及随之而来的汹涌洪水,再次展示了自然界的不可预测性。

“鬼神助晦冥,天地混磅礴”则将自然现象上升到超自然的层面,暗示了自然界的力量超越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而“病身倦辗转,酣寝绝疑愕”则描述了诗人因旅途劳累而病倒,但在梦中得到了安宁。

最后,“晨兴霄景澄,林壑还可乐”描绘了清晨醒来,天空晴朗,林间景色宜人的画面,表达了诗人对自然美景的欣赏。而“有生大化中,万变相综错”则体现了诗人对生命与宇宙关系的深刻思考,认为万物都在变化之中,但都遵循着自然法则。

“所遇听自然,何处匪安宅”则表达了诗人对生活的态度,认为无论身处何地,只要顺应自然,就能找到内心的平静与安宁。最后,“历聘鲁中叟,咏归沂上客。劳逸命分殊,顺俟安敢择”则通过引用典故,表达了对人生不同境遇的理解,认为命运的安排自有其道理,不应随意选择。

整体而言,这首诗不仅描绘了诗人艰难的旅程,还蕴含了对自然、生活、命运的深刻思考,展现了诗人独特的哲学视角和人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