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公忠血化为碧,颜公奇笔留在石
宋 · 梅尧臣
颜公忠血化为碧,颜公奇笔留在石。
十存三四复不完,完者椎模少棱壁。
许昌断碣称最佳,已经田火侵钩画。
今复泾山好事人,别识偶得从粪砾。
青天云破星辰明,牵牛半没河叙白。
日来翻覆又睹字,久苦堙埋窟蝼蝈。
碑身上下亡八九,况乃龟蚨与螭额。
不知岁月纪述由,真卿二字如新迹。
蚕头缺齾燕尾断,斩玉摧金竞?藉。
颜公名与乔岳齐,置在穷乡犹弃掷。
孤城野鬼多神灵,守此隳残应自惜。
不虞发掘出幽沉,泣雨霏霏愁向夕。
毡敲墨刷将寄谁,不付惊弦付鸾翮。
鸾飞万里遍八荒,岂止持传吴楚客。
中郎有孙能此书,要官木刻输金帛。
方为大尹虽少闲,得之究玩如毂炙。
我鬓蓬然两眼花,欲学辛勤定无益。
人生爱留身后名,□□立勋书史册。
□□终知有磨灭,至刚可销坚可折。
欲图亿载安所设,世上转头方耳热。
十存三四复不完,完者椎模少棱壁。
许昌断碣称最佳,已经田火侵钩画。
今复泾山好事人,别识偶得从粪砾。
青天云破星辰明,牵牛半没河叙白。
日来翻覆又睹字,久苦堙埋窟蝼蝈。
碑身上下亡八九,况乃龟蚨与螭额。
不知岁月纪述由,真卿二字如新迹。
蚕头缺齾燕尾断,斩玉摧金竞?藉。
颜公名与乔岳齐,置在穷乡犹弃掷。
孤城野鬼多神灵,守此隳残应自惜。
不虞发掘出幽沉,泣雨霏霏愁向夕。
毡敲墨刷将寄谁,不付惊弦付鸾翮。
鸾飞万里遍八荒,岂止持传吴楚客。
中郎有孙能此书,要官木刻输金帛。
方为大尹虽少闲,得之究玩如毂炙。
我鬓蓬然两眼花,欲学辛勤定无益。
人生爱留身后名,□□立勋书史册。
□□终知有磨灭,至刚可销坚可折。
欲图亿载安所设,世上转头方耳热。
注释
忠血:忠诚的鲜血。奇笔:奇特的笔法。
椎模:雕刻的模型。
田火:田野火灾。
牵牛:星宿名,即牛郎星。
蝼蝈:蝼蛄和蝈蝈。
龟蚨:龟纹。
螭额:螭首。
蚕头缺齾:形容字体首尾圆润。
斩玉摧金:形容书法力度强大。
乔岳:高大的山岳。
孤城:荒凉的城市。
磨灭:消失、遗忘。
至刚:极硬的物质。
转头:比喻时间短暂,变化迅速。
翻译
颜公的忠诚鲜血化作碧玉,他的奇特笔法刻在石头上。留存下来的只有十分之三四,且破损严重,几乎没有完整的边角。
许昌的断裂石碑被誉为最好,但已受田火烧蚀,字迹模糊。
如今泾山的好心人偶然发现,从废弃的杂物中辨认出来。
青天之上云层裂开,星辰明亮,牵牛星半隐于银河之中。
近日又看到这些字迹,长久以来被埋没,只剩洞穴中的蝼蝈。
碑身几乎损毁殆尽,连龟纹和螭首也难以辨认。
无法追溯岁月的痕迹,颜真卿的字迹依然清晰。
字体像蚕头燕尾般独特,切割玉石般有力。
颜公的名声与高山比肩,却遗弃在偏远之地。
孤城野鬼中有许多神灵,守护这残碑应会珍惜。
没想到它会被挖掘出来,夜晚哭泣,愁绪满怀。
用毡敲打,墨刷擦拭,该寄给谁?不如让琴弦或鸟羽传递。
让这书法飞遍天下,岂止供吴楚之人欣赏。
中郎的子孙擅长此书,官员们愿以金银交换木刻。
即使身为大尹事务繁忙,得到此碑仍如珍宝。
我年迈双目昏花,学习辛苦恐怕无益。
人们渴望身后留名,但终究难逃磨灭。
最坚硬的东西也会磨损,世间瞬息万变。
想要永世流传,应如何安置?世间纷扰,无人长久关注。
鉴赏
这首诗是宋代诗人梅尧臣的《泾尉徐绛于其廨得鲁公破碑二十六字近又于碑阴得二十八字寄予及吴正仲正仲有诗答亦答之》,主要描述了颜真卿书法作品的命运变迁。首句“颜公忠血化为碧,颜公奇笔留在石”表达了对颜真卿书法的敬仰,他的忠诚和艺术才华凝固在石头上。接下来的诗句描绘了碑文的破损和流失,如“十存三四复不完,完者椎模少棱壁”,以及许昌碑碣遭受火灾的破坏。
诗人感慨于这块珍贵的碑石被发现于偏远之地,甚至混杂在粪砾之中,历经沧桑。“青天云破星辰明”象征着碑文的重新显现,然而“蚕头缺齾燕尾断”则描绘了字迹的残缺。诗人感叹颜真卿的名声与高山相媲美,但作品却遭遗弃,暗示了世态炎凉。
最后,诗人提到书法的价值被重新认识,即使自己年老体衰,也意识到学习已无益,但仍寄希望于书法能流传万世。整首诗通过讲述颜真卿破碑的故事,表达了对书法艺术的珍视和对历史文化遗产的感慨。